从北田村分销点稍南的丁字路口西行百十来米,在路南可看到一个不长的胡同。胡同口西边有一个棵桐树,跟房屋差不多高,树干有三把粗细。胡同尽头,朝西有一个土坯小门,显得狭窄而又粗糙。院子不大,呈长方形。在偏东南处长着一株粗壮高达的槐树,在外边很远处就能看得到。院子西南隅有一口土井,是前几年挖的,当时泉水清冽。由于久旱少雨,现在井里没有一点儿水,但井壁还是湿漉漉的。
夏天,院子里阳光不多,这是大槐树枝茂叶密的缘故。槐树东南不远处有一棵小椿树。五、六年了,它才有两米多高,锨把粗细。由于多时得不到阳光的充足照射,小椿树一直处在大槐树的关怀之下。
西屋四间房,是我居住的地方,几年前翻修的,墙砖蓝的发青。屋门是独扇的,绿色的,上方安有两方玻璃。上午八、九点钟,阳光从玻璃上照进去,使屋内增添了几分光辉。
院子东边有两间小屋,两个小门口,但没有门。在夏秋的早中晚时分,不时从里边冒出缕缕炊烟,缭绕于槐树之间,消失在半空中。
北屋门东有一个鸡舍,但养鸡不多;每天清晨东方鱼肚白的时候,从里边便会传出雄鸡的真真啼叫声。
深秋时节,树叶簌簌落落从树上飘落下来,满院子里都是;由于主人的殷勤,院里还算干净。在光秃秃的树干、枝杈和寂静的衬托下,平时院子里显得有些冷落和萧瑟;但在饭时,小孩子的打闹声,大人的说笑声,来回走动的脚步声,又使院子里增添了几分生气。
下雪了。天刚蒙蒙亮,房子上就有了人影。那是主人在扫雪。经过一大段功夫,房顶上,院子里,胡同里,就还了原来的面目。
钟声响了,象是号令。主人从屋子里、院子里、胡同里走出去工作;饭时,又经过胡同、院子,在屋子里就餐。天天如此,月月如此,几年过去了,还保持着它原来的特色。
这就是我的家,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,但它却是我多年生活的乐园。
1985年1月